为什么我吃的每一对都是冷门……(约稿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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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去看那个叫樱井明的小孩,身上就背了一个黑色背包,里面有一叠调查表,一支三菱黑笔,以及一盒烧果子。

推开学区里审问室的门,里面空间很小,和警察局的审讯室差不多,拉开剩余的空椅子坐下。我头顶有一盏很亮的灯,惨白的白炽灯光穿过小孩栗色的头发落在他微翘的鼻尖上,光线就温暖得像长了小雀斑。

“生日快乐?”我说,他没有反应,低着脑袋好像犯了什么错误。我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这小孩闷闷的有点难搞,只好梭开背包的拉链把里面的烧果子先拿出来放在他面前。

方形礼盒被一张印满鸟雀和小猴子的大纸包裹得颜色欢快,里面装满了动物形状的烧果子,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等待着被哪个小孩子打开。

樱井明抬起头看着那个纸盒子眨巴眼睛,肩膀耸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来把那个纸盒子抱在怀里,说谢谢哥哥。

你干嘛,哥哥我又不抢你的。

抓了抓头,不过肯开口的小孩还是比较好搞,而且他看起来没有档案写得那么凶残——“暴力倾向”。被套上这种词的人,一般都是套了铁笼头的恶犬一样吧?这孩子却乖的出奇。

“烧果子要等做完作业才能吃。”哄小孩的话说出来让我觉得别扭。伸手拿出包里面的调查表,眼尾一扫,瞥到了他的颜色评级。


一直是绿色的,很安全。


希望今天也是绿色的,这个生日能过得快乐。


樱井明果然乖乖的坐好,指头放在纸盒的棱边上摸了摸,抬头看着我。


“樱井明,十五岁,身高一米五……噗,”我伸手比划了一下,“我十五岁的时候比你高十多厘米。”


樱井明十分苦恼的抓了抓头,然后认真的说:“哥哥我会努力长高的。”


“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嘲笑老实孩子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,两指捏着第一页泛善可陈的人物档案掀过去。三菱中性笔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转,笔尖停在第二页的问题上。


抬眉笑了笑:“小朋友,你今年梦遗了吗?”


“什么是梦遗?”樱井明一愣,不懂这个词里面的羞耻性,光看字眼却又似乎隐喻着美。

“就是你醒来你的小兄弟对你说‘嗨早上好,快看看我昨天在你床上留下了什么好东西’,”我耸了耸肩,并不介意在审问之余给小朋友来场性教育,“想起来了吗,想起来就告诉我梦遗对象和时间。”

樱井明傻望着我,本来低垂的眼睛瞪得老大,脸慢慢的一点点的回过神来似的红透了……好,看来是有过梦遗。

我等待着他的回答,他是知道规矩的。

果然,几分钟过后他把头埋得死死的,嗫嚅着:“是奈美老师……春天的时候吧,我不记得日子了。”

老师?看来这小子有点恋母情结,当然也可能是个御姐控什么的,谁不喜欢胸大腿长嘴唇性感的姐姐呢,这还蛮正常的。三菱中性笔笔握的位置没有软皮,硬硬的塑料在指尖硌磨,又转了一圈笔。

“梦里,你对你的老师做了什么?”

“我……”他明显停顿了一下,尾音不好意思的拖长,“我抱了老师。”

“只是抱她?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要为了羞耻而说谎,谎言才最让人羞耻。”

“哥哥我说的是真的!我真的只抱了老师,她给我讲故事,我在他怀里睡觉觉。”他的语气由急转缓,变得软绵绵的。

“她讲的什么故事。”我突然问道。

“我不知道啊,只知道她在对我讲故事,我在老师怀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在说谎,他并不是那种会把谎话说得天衣无缝的小孩。

我捏了捏眉心,慢慢直起腰来看着他。忽然站起,铁皮椅“啪”的一声倒在地上,丁哩咣当地打颤,审讯室里回声震荡。

樱井明吓得肩膀瑟缩,紧紧地抱住那个纸盒子,可能以为我要打他,头恨不得埋进椅子里面。

不善于说话又十分胆怯的孩子……吗?

不像樱井家的人啊。

我想到樱井家的那个女孩子,好像是他的姐姐。

既然有着同样的血缘……俯身十分粗暴地把樱井明的头扳上来,指腹温柔地揩尽他眼角惊吓溢出的泪水,手掌下滑虎口卡住小孩颚骨,抬头直面他因恐惧而发红的眼睛,我也很不明白啊……为什么你会不善于说谎呢。

一脚踢开隔在身前的铁皮桌。

嘭!咣当!哗啦哗啦…哑。

小孩下面穿的是夏天的工装短裤,看款式应该是“学校”统一发的,是那种很薄的料子,不算宽松,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。

他也不算是很小的男孩,裤裆会因为几句话就撩拨成一个帐篷。

“你在梦里确实抱了你的老师,不过是浑身赤裸的那种抱吧,”我慢慢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干完老师在老师怀里听老师讲故事?是听老师哭吧,谁不喜欢听女人被干出来的哭声呢?”

光是别人随便问几句,心里想一想,那曼妙色情的迷梦似乎就在眼前浮动,下半身就控制不住了对不对?

我看着樱井明他也看着我,这张略带稚气的面孔隐隐和那个女人的脸重叠起来,明明一开始觉得他和他姐姐长得也不是很像,现在看却觉得相似得可怕。我矮下身,手掌重新抚上小孩柔软的面颊,他皮肤烫得惊人,好像我抚摸的不是孩童而是一块炭火,“我说过,不要为了羞耻而说慌,羞耻是真实的,也是安全的。”

他脸红红的点头。

揉了揉樱井明的头发,权当做安抚。转身把桌子搬回来摆正,椅子拉起来坐下,正儿八经地在调查表上打勾做完简单的等级评述,不急着问樱井明下面的问题,自顾自的一直在转笔。

如果他一直是绿色,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出来,三十年还是四十年……如果有一次橙色,他这辈子都别想踏上日本的街道了。

抬眉瞥到他正盯着自己指节间旋转的笔,即使刚才那么欺负他,他还是没忍住的露出了一点“好厉害啊”的表情。

我笑了笑,他果然还是很小的男孩。


“这个等会教你。”


“第二个问题,关于你的姐姐,”塑料外壳的中性笔骤然停下,慢条斯理地压在调查表上,“你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

樱井明忽然抬头,刘海被空气撇成了中分,白炽灯光毫不客气地把他半张脸都照得稠白,汗腺里挤出的液体让他看起来脸上略有油光。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珠子褐得发黑,眼白浮起细密的血丝。


他瞳孔原本是温柔的淡栗色,现在却深得像院子里荒废的古井,好像有什么阴邪的怪物要从里面爬出来。


我下意识往后一仰,后背撞上椅子,地砖轻轻地尖叫了声。


面对樱井明见鬼似的一张脸,我心里想的却是下次要提议本家把灯泡换成环保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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